亚利斯塔完全不记得先前留下的笔迹。特伦索斯特让他仔细回想以便复述，他需从一片空白中寻觅失落的只言片语，于是亚利斯塔观察他那头黄铜色的发，企图从中得出什么惊世绝艳的结论来；它在阳光下呈现一种浅薄的、像傻瓜一样的锡金，亚利斯塔得出这个答案。好吧，他说，微笑毫无瑕疵：那我们就拎着脑袋去见陛下吧！你总算要跟上你父亲的后尘，看，我从不说错，图铎家都是健忘的疯子！说完，特伦索斯特直视那双蔚蓝的、清明的眼眸——然后吃吃地、颇有些癫狂地笑了，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莫大的恼怒：或者，你伺候陛下舒心了，以至于陛下揭开此事不谈……你不是一向都很会吗？这时他身上书呆子的气质消失得无隐无踪，直到暴怒后又循声归来，好似有一股沉静的愤怒正在心中聚集，积蕴在某个已到极限的、因长久磋磨而愈显脆弱的容器中，喷发的前兆陈列分明。所罗门不会用严厉的训诫使他们顺从，除非是庆祝悼亡的庆生歌——这算什么见鬼的庆生？亚利斯塔的手稿详尽收录了众多赦罪办法，没有一个让人感到愉悦，这仅是所罗门心情晴朗时的赏赐；显然易见，祂并不仁慈，如今更有愈演愈烈之征兆。亚利斯塔停驻的思想猛然激振起来，以至于让他有些头晕脑胀的晕眩，欲望在心中逐渐明朗……于是他说，好吧，那就让我们从暴政中解放出来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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